副刊虽小,发挥的作用可以很大 ——“文人墨客”共话副刊
20年的岁月沧桑,20年的责任担当。
5月31日,在《今日苍南》创刊20周年之际,副刊笔会在灵溪镇灵秀村清欢小院举行,30余位副刊的新、老“朋友”齐聚一堂,共话副刊的提升与发展。
据了解,《今日苍南》自2004年创刊以来,不断丰富副刊内容,开设了创作、风土、读书、艺苑、图说、旅游、校园等多个版面,各具特色,深受读者的欢迎。
吴合众:苍南县融媒体中心副主任、苍南作协主席
副刊是一份报纸最为柔软的部分。好的报纸副刊,对一个地方的文化,有着润物细无声的作用。不知不觉之中,是可以完成对一个作者的形塑作用的。
记得二十多年前,刚刚毕业分配到农村学校,我已经是《苍南报》副刊的忠实作者。那个时候属于创作的癫狂时期,凡有所思所得,即形成千字文投给《苍南报》,不久就可看到自己的文字在报纸副刊刊出,心底便颇有几分自得。有一回,正在教室里头上课,突然就有老师跑过来,说有客人来访,已经在校长室等着。于是匆匆跑过去,原来是时任《苍南报》副刊编辑的陈革新老师,还有报社的领导朱建德等几人,这番寻来,一则是看望一下副刊的作者,再则也是谈一下对个人创作的定位。
熟悉之后,革新老师便常常电话过来,大体是对刊发文章的批评,从选题到立意,说上一通。最后归结一句话:还是脱离不了学生腔。这样的对话多了,对自己创作自觉意识的形成裨益良多。之后参加小城一度活跃的读书会,读书会后的酒会,无话不谈的氛围,让一个刚刚出道的毛头小伙感受到了一个地方文化蓬勃的生命活力。
俱往矣。媒体融合发展的大势下,报纸副刊也不可避免面对变革。能不能守护住这份宁静的家园?是副刊、报纸、媒体都需要思考的命题,组织这次副刊作者笔会,算是一次致敬,也算是一次寻路。
黄崇森:苍南县作家协会副主席
《今日苍南》是2004年创办的,之前它叫《苍南时报》,后又改为《苍南报》,我在前面的这两个时期,也当过副刊的编辑。《今日苍南》是今生,《苍南时报》和《苍南报》就是它的前世,我说起来就是《今日苍南》前世的编辑,真的很可怕,今天我站在这里,就像从前世的某个地方穿越过来的。前几天,我到杭州的吴山城隍阁玩,买门票时,工作人员问我:你几岁了?景区门票到了一定年龄,可以不用买,那个工作人员可能看到我的下巴有点白胡子了,年纪应该很大。他是好意,但我是吓了一跳:原来在别人眼里,我是这么老了。今天我站在这里,发现自己居然是《今日苍南》前世时期的编辑,别人说我老,还真是不奇怪。时间过得真快,庄子说,人生天地间,若白驹之过郤,忽然而已。而如果没有记忆,所有过去的时间都会归于黑暗,世界如是,个人如是。而写作是保留记忆最重要的方式。不说之前,《今日苍南》创刊也20年了,小小的副刊承载着好几代人的记忆、情感和思考,也培养了苍南一代又一代的作家,要是没有这些乡土的写书者,在这片土地上前人留过的血汗和他们的故事,大多就会如风吹尘埃,消失于茫茫的大荒中。小小的《今日苍南》副刊,意义不小。
黄伟龙: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苍南作协副主席
二十年前,《苍南报》的出刊从周三扩增到周五,现在又从周五缩减到周三,这都是顺应社会变迁做出的合理调整。其实任何事物的利弊都有其两面性,我认为版面的缩减,恰恰是提升副刊质量的难得契机。
无论是一县或一省一市,写作者在其本区域之内本就不多,频繁的出刊,一是难免同一作者的文章会不断重复出现,使读者产生审美疲劳;二是作品需求量过多,往往由于稿源紧张,对来稿无法进行严格筛选,导致大量作品水平过于一般,严重影响了副刊的整体质量。而副刊期次的缩减,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稿源紧张问题,从而使编辑得以腾出手来,从容地规划档期,优化版面,提升副刊品位。
我的建议有以下几点:一是开设专栏,预约作者写专题系列随笔(例如生活趣事、军旅生涯、警察故事、江湖逸闻,等等),连载刊登,强调作品的连贯性、趣味性和可读性。二是开展主题征文,以当下某些热点或有趣的事物为同一主题(例如宠物热、旅游热、微信群现象、短视频直播现象等),向广大作者发起征稿,筛选录用,以引发社会关注,加大副刊影响力。三,具备以上两个版块之后,对自然来稿便有了更大的筛选空间,可以择优刊用,以补充富余版面。如此,则文章质量和版面规划都得以优化,副刊面貌焕然一新。
张耀辉:灵溪三中高级教师
我每天接触各种媒体文字,每天早8点《今日苍南》电子版看了还不算,家里送的单位订的都要拿过纸质版的看看,才觉得心安。有人视其情同初恋,我与它算不渝老友。作为一名老读者和作者,《今日苍南》副刊于我而言,更有着特殊的意义。我出版过的散文集《那么爱》,诗歌集《岁月缝花》和纪实文学《矾都,矾都》,和目前整完的散文集《干净的补丁》里的大多数篇章都是先在苍南报发表的。先发,是因为熟识,信任,也因为热爱,示好。《今日苍南》是一方充满魅力与可能性的天地,让我得以用文字抒发内心的感悟、思考与情感,得与让该看见的朋友看到我的尘世中生活和活着之上的人生。
寄语《今日苍南》,纸媒珍贵,且办且惜!有八十多万人口的苍南,要珍惜报纸办好报纸。继续做好现有的“创作”“阅读”“风土”“旅游”的基础上,可增“校园”“生活”“苍南公众号文萃”等栏目,我相信,在大家共同的努力下,报纸副刊将会继续绽放光彩,吸引更多的读者,成为我们这个时代不可或缺的文化风景。
陈朝阳:苍南县公安局政治处民警
搞文学的,尤其是搞文字编辑的,一定要有趣。不是说幽默搞笑才叫趣味,而是对文字要有敏锐度,对生活要有感受度。
我想起现在对中小学生作文要求里,最重要的就是积极向上,要正能量。其实这是一种机械的狭隘的文学观,就是把很多有趣的林黛玉逼成无趣的薛宝钗。
一位学生的作文被老师打了个不及格,作文的题目是《暑假》。学生的文章是写自己在烈日下任由一根雪糕在慢慢融化,然后剩下一根孤零零的小木棍;又写屋边的一群蚂蚁如何忙碌地搬家……这位老师认为这几小段之间毫无关联,莫名其妙,且不积极向上。我说这其实是一篇高分作文,要知道,无聊是文学的一大流派,一大趣味。这种趣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薛思雪:宜山实验中学高级教师
在如今纸质报刊阅读量日渐式微的时代,我们要提高副刊的质量,尤其要让副刊的版面、内容和主题“富”起来。苍南文化底蕴深厚,不仅有历史故事,还有改革故事和红色故事,讲好这些故事,让其有料有趣有味,可读可亲可爱。副刊稿件的品质和温度,直接决定报纸的品味和高度。除了作者投稿,还可向名家约稿,也可向民间征文。高手在民间,他们有故事有智慧,如果我们立足苍南的山海地域文化,策划一些富有生活情趣的选题,激发他们的创作激情和智慧,定会收获不一样的惊奇。如苍南节气节日习俗、老城的变迁、168黄金海岸线的蝶变、市井街巷小人物的故事等,这些主题会让副刊受众更多,辐射更广,影响更大。
颜怡选:美发师
我今天出现在文学笔会上,身旁都是平时在书上或报纸上看到名字的作家,对于一介理发师而言,内心的欣喜与忐忑可想而知。文学是我的梦想,因职业的关系,这个梦想一直被我深藏,不敢向任何人提及。
当美发学徒时,我向师父借了两百多块钱,订阅了一份《温州日报》。《温州日报》里面夹带着一份《今日苍南》(当时应该是叫《苍南报》)。报纸的副刊栏我尤为钟爱,拜读着名家老师们的文章,心生羡慕。我曾数度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在副刊上读到我自己写的作品。每每此时,脑海里总又会想起师父时常叮嘱我的话:“怡选,好好学理发,将来你要靠你手中的剪刀来养家糊口的。”两种想法,不断在我脑海里对峙、碰撞着。最终,现实(理发)战胜了理想(文学梦),我安安心心当了一名剃头匠。
理发店像一个无形的牢笼,将我的双足禁锢在这方寸之地,而文学,让我能在生活的浮沉里偶尔露出头来换换气。在小小的理发店里,我抬头看见了月亮。
陈秀丽:杭州市作家协会会员
《今日苍南》副刊的内容很丰富,旅游、风土、创作、读书、艺苑等版面各展魅力,充满激情与活力。当然,更是我安放乡愁的精神乐园。游子的背影渐行渐远,文字会留住影子,每一次叙述,都是心之所归——
我的笔端,粘着故乡的泥土
那是我涂写乡愁的青墨
我常把整片整片的乡愁
粘在《今日苍南》的家乡报上
便以为,重回故里
蓄着故乡河水的笔端啊
每一次流淌,都流经故乡的河湾
夏可可:县纪委、监委一级主任科员
书柜里那些泛黄的剪报,是我轻易不敢触碰的情感闸门,里面藏着我和《今日苍南》副刊的甜蜜故事。
《苍南报》是你的初名,你的副刊是架设在本土作者与读者的“心灵之桥”。那时的我,还是个整日做着文学梦的文艺青年。总想把诉诸笔端的小心得、小情趣变成铅字,发表出来与人分享。于是,你走进了我的视野,成了我所码文字的“理想去处”。那些年我踊跃给你投稿,你也宽容而友善地接纳了我那些稚拙的文字。虽然都是些“豆腐块”,然而敝帚自珍,我总是打了鸡血一般被你激励着。个中滋味,现在想来仍掩不住欢喜。
转眼间,那些曾经和《苍南报》同步成长的“头顶大海的少年”——编辑们,如今都已“青丝白发一瞬间”。我也有幸从年轻的“豆腐块通讯员”变身为你的所谓“资深作者”,并从领导、同事们戏称的“才女”演变成你的“特邀撰稿人”。这不断升级的待遇里,藏着你对我弥足珍贵的呵护和我对你悉心培养的感恩。在你的滋养下,我更坚定选择与文字相伴终身,试做个“灵魂有香气的女子”。
林子周:群众文化研究馆员
我去年退休了,自然成了“退休佬”。俗话说:活到老学到老!许多东西必须要好好学。这句话也可以这么说:学到老还要好好地活。读书读报就是好好活的一种表现。为报刊投稿,发表文章,鞭策假、恶、丑,弘扬真、善、美,层次就更高一些,活着的意义就更深刻。过去,我在《今日苍南》副刊发表了不少文史、非遗、乡土类的文章,我把它视为生命的一部分,一叠一叠平整地收藏起来,很有意义。现在,属于自己的时间充足,又被《今日苍南》聘请为特邀撰稿人。今后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负韶华。
叶圣渊:苍南县作家协会副主席
我对《今日苍南》,犹如一位老农面对家门前的菜园子一样,怀有难以割舍的深厚情感。我有生以来第一篇见诸报端的文字首发于《今日苍南》,换句话说,《今日苍南》给了我文学上的“第一次”,记得那是2015年3月,题目是《站不起的伤不起》,写的是身患癌症拄着双拐的残疾教师章步其乐观豁达的故事。文章见报后,第二天报社派记者跟踪采访章步其,后来又跟相关部门接洽,动静做得很大,使得彼时无助的章步其老师在报社的助推下得到了社会各界的关爱。这件事让我意识到,副刊虽小,其实发挥的作用可以很大。
最近几年我比较关注当下性写作,将外地快递小哥、修补路面的女人,捕鱼的外地夫妇等诉诸笔端,呈现的是当下人的生存状态,以及作者不吐不快的所感所思,给了《今日苍南》副刊,快速见报,那种酣畅淋漓之感非写作者不能体会。见报之后,把饱含油墨香的崭新报纸送给相关的人物原型,给笔下这些处于社会最底层的朋友捎去一丝惊喜,一点慰藉,我想,这些朋友一定也会像我一样珍惜这份缘,好好珍藏这份报纸。毕竟报纸受众多,辐射面广,影响大,是其他文学期刊、书籍所不能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