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城印象

　　陈又陈

　　看过不少古城，像蒲城这么小、这么完整、这么近距离的古城却不多。我是多年没去蒲城了，不久前自己开车偕夫人又去了一趟。

　　说起蒲城我并不陌生，第一次去蒲城已是四十多年前了，那时还属平阳县。初次到蒲城的感觉确有出乎意料的惊奇，真想不到这个远离平阳县城，要坐二三个小时车的山沟深处竟隐藏着如此微妙的小城。而且在一大圈讲闽南话的山区包围之中竟还有讲“城内平阳话”之处。一班平阳县城内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们在蒲城街上走了一圈，还上城墙巡了一会。一种远古、孤寂、清静的野味扑面而来，仿佛进入偏僻的街坊村落之中。

　　那天我们一班人还到城外西山边的小村庄走了一走，更觉世外桃源一般地恬静。清溪的流水，相连的农舍，洗刷的妇人，放归的牧童，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新鲜与清幽。太阳西沉时，晚风吹过金色的稻田，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田园风光，给人一种异常的感慨与情怀。大家都被这悠闲自在而又深邃莫测之境深深地吸引了，其中一人还触景生情唱出了“麦浪滚滚闪金光”的歌来。

　　第一次的印象确实很深。我们在一个同事家中吃饭，记得那天有新海鲜上市，一条条金色嘴边的龙头鱼如活的一般，大家围着四方桌，吃米饭、喝白酒、配海鲜，那种印象与感觉后来一直再无重现。

　　苍南建县以后我曾几次到过蒲城，但总没留下更多的印象。其中是二十多年前，一次我是陪同县委书记到蒲城乡政府“走访”，是“公差”，书记主要是问一些社会、农村、政府之事。没走多少路，也没上城墙，只是乡政府留我们在乡食堂吃顿家常便饭，还有点印象。

　　从县城到蒲城都是要经过矾山的山间弯弯公路再到马站后到蒲城的，坐车的时间往往长于在蒲城停留的时间。后来我是在隔了多年后去过几次，或工作或顺便，都没留下更多的回忆。

　　现在有了新建的海边高速公路，不用再经过矾山再坐一二个小时的上山路了，自己开车上高速，半小时就到了马站，距离与速度变得如此神速？

　　这次一到蒲城进了城内，也是先上街，但街上所见的与过去也没多大差别，因为此前刚去过金乡，看到金乡西门大街的路那么平洁，一对比就觉得蒲城城内的路面是跟不上了。但上了城墙后竟有豁然开朗之感。站在城墙上向城外看，已是一片新村房子，既有序又美观，河流清澈，路明草绿，这些以前是没有的。在城上走了一圈正想回头时，夫人说山那边好像比过去多了些，于是就再过去。真的新修的城墙已伸到山上了，远远看去有点像八达岭长城一般。

　　天不冷不热，人不多不少。我俩便向通山之路而去。上坡路较陡，幸好边上有新墙可扶，一步步拾级而上。到了坡上真有一种自豪感，向上看，如登天路，蓝天为景，既险峻又雄伟；向下看，如立天宫，居高临下，既豪气又壮观。“放眼乾坤独倚栏，古今如梦水云间”的诗意大概也近乎此感吧？

　　坡上面当中有颗树，是个休息的平台。此处又是远望的微妙之境，南北两面可看到数里外。一阵风吹来使人清爽，一片绿意令人舒适。真想不到，蒲城还有如此优雅之境。

　　以前曾参观了城墙上的一些阵列，但从未见过“拔五更”的民间习俗，更不知这个小城的夜色如何？或许还有更多未曾发觉的新鲜点呢？

　　回程时看到城门外路边有一对年迈的老者在挖牡蛎，我问怎么卖？老人说三十元一斤，夫人说很鲜又便宜，就买了一斤，老人称得满满的，并说以免漏水还特别套装了二个塑料袋。因身边没带钱，老人很平和地拿出一张支付宝二维码说：“你扫一扫就是了”。我笑说“现在真的变了，这偏僻之地的老人也现代化了”。这就是发展。

　　如果对蒲城还有什么渴望的话，或许可以这么说：

　　蒲城是座险峻的苍山，久经风雨，巍然屹立，还需草木增辉；

　　蒲城是条山涧的小溪，源源不断，川流不息，还需保洁通畅；

　　蒲城是棵村头的大树，根深叶茂，昂首云天，还需精细修护；

　　蒲城是位慈祥的老人，岁月留痕，历尽沧桑，还需颐养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