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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兵说——战争年代的那些事儿(一)

发布时间:2011年07月28日 来源:苍南新闻网

“我希望有一天/地下的烈火/将我这活棺材连我一齐烧掉/我应该在烈火与热血中得到永生!”叶挺将军在狱中写下的这首《囚歌》就是中国军人的精神写照!100年前,辛亥革命;90年前,中国共产党成立;1927年8月1日,南昌起义打响了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一枪,揭开了中国共产党独立领导武装斗争和创建革命军队的序幕。此后,长征,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以及解放后的抗美援朝、抗美援越、对越自卫反击战,神州大地和中国人民经历了太多太多的战争,家国情仇,煌煌史诗。

中国革命的先行者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血的洗礼?作为和平时期的我们,显然无法想象。值此“八一”建军84周年之际,记者采访了经历过各个战争阶段的六位普通老兵,分两期刊出,他们的故事无疑就是中国革命史的一个缩影。

记者 叶晔/文 李士明/摄

周义康——“见到鬼子就打,真解气啊!”

档案

人物:周义康

经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

年龄:90岁

现状:1987年入住县光荣院

“黄桥烧饼黄又黄/黄黄烧饼慰劳忙/烧饼要用热火考/军队要把百姓帮/同志们呀吃得饱/多打胜仗多缴枪。”已经90高龄的周义康老人口齿仍然清晰,他唱的这首《黄桥烧饼歌》就是黄桥大战期间广为流传的一首民歌。

周义康老人并不识字,普通话里夹杂着本地话(他是渎浦人),记者基本上听不懂,好在采访期间,正好他的小孙女过来看望老人,于是顺理成章成了我们的翻译。

“可惜的是,我参军的时候,黄桥大战已经过去三四年了,我没有参加过著名的黄桥大战,但是我和所有战士都会唱这首烧饼歌。那时候,我是班长嘛,班对班,连对连是要拉歌的,我都是带头唱。”黄桥大战发生在1940年,周义康却是1944年才参加新四军的。“那时候在苏北,我们每天都要打仗,在黄桥附近也打了不少仗,打掉了很多鬼子,再后来,我参加了淮海战役、渡江战役,1950年,我参加了抗美援朝,部队是高炮五十四团。”

老人并不理会我们,不停地比着手势,管自己说下去,“打鬼子的时候,我们日夜坚持战斗,有时几天吃不上一顿饭。我们就吃当地老百姓送来的黄桥烧饼,那真是又香又脆啊!”老人似乎仍然沉醉在往事中。

“我们也在四明山打过鬼子,那四明山很大,每一个峰顶都有一个炮台,我们每天都得行军,一般是在吃过晚饭后,就开始走,一走就是一夜,平常还好,下雨天就难走了,那里的山岭很险要,(老人比划着)我们的战士就带了两条绳索,前面的战士拖后面的,行军难哪!”

从老人的讲述中,我们了解到,他们的部队曾经辗转于我省奉化、缙云、青田、诸暨、绍兴等地,还经历过天目山战役,在经历了数十次战斗后,老人身上多次受伤,他的肺部被切割,肋骨也取掉了一根,后被定为二等级残疾军人。

“打仗受了伤没关系,有些战友都牺牲了,我能够活到现在,呵呵……”老人的眼里已经有了泪花,“我再给你们说一个事吧,有一次,我们在四明山,碰到了河对面的一股日军,见面就打,日军那时候已经很害怕新四军了,打不了多久就准备逃走,怕我们追杀,还把河上的木桥都烧掉了,不过我们抓了几个俘虏,还缴获了很多三八大盖,真是解气啊!”

姚存孔——“当时的越南人民很友善”

档案

姓名:姚存孔

经历:抗美援越

年龄:66岁

现状:退休在家,住马站镇迎宾路

“那是一场鲜为人知的战争,1967年5月30日,我所在的部队高炮五师奉命入越作战,八个月后,也就是1968年春节期间,我们部队奉命撤回了国内。”在马站镇迎宾路的一间四层民房里,记者和曾经参加过抗美援越的老兵姚存孔谈起了四十多年前的那场战争。老姚身体很好,精神也很好,一说起自己的当兵经历,顿时感慨万千。

老姚说,经过“友谊关”的时候,看到陈毅老总写的那三个大字,他潸然落泪。前面是异国他乡,后面是送行的人群,战争与和平咫尺之遥。

老姚当时是高炮五师的一名炮兵,主要负责射击美军的轰炸飞机,“美军的飞机实在太多了,多得……满眼看去就像鸭子一样,而我们只有用高射炮进行射击,一般都很难打得到,当时毛主席就说过,我们是用30年代的炮,打美国60年代的飞机。由此可见,当时的那场战争是多么的艰难。

“我们在打仗之前都会在国内做好棺材,扛到越南的阵地上去,国家有严令,不准拿当地一针一线,我们当时吃的蔬菜都是国内广西运过去的,有时候,一时续不上,就只有吃罐头,我记得有一回吃罐头就吃了二十几天,吃得嘴唇起泡,大便都拉不出来。

“其时‘文革’开始没多久,红卫兵曾经企图阻止作战物资入越,后来还是周总理下了命令,他说,只要是援越的物资,任何组织和个人一律不准阻拦。后来就没有人敢阻拦了。

“当时的越南人民很友善,上级有命令,我们不能用当地的东西,但是越南人民总是送来了水和其他食物,我们没办法拒绝,又不敢破坏军民鱼水情,就把身上仅有的牙膏、火柴、电池等东西回赠他们。是的,那时候,我们和当地老百姓的关系真的不错。

“美军轰炸之前,一般都要出动四架侦察机,侦察过后,就是一次八轮的攻击波,撒下无数的子母弹,这一个子母弹就有360颗钢珠,主要目的是杀伤地面上的有生力量。我们就用85mm高射炮进行射击,有一回,炸弹落在身边,地下、半地下的掩体都被掀翻了,五连牺牲了四个战友,我的钢盔都被炸飞了。指导员大声呼喊:六班,六班。对,六班就是我所在的炮班。我和战友们高声呼喊:为战友报仇!

“我们入越的部队前后达到30多万人,有多少无名英雄埋身异国,那时候只有营级以上的干部牺牲了,才能把棺材运回国内,我能够安然无恙地安度晚年,知足了,现在我的任务就是把身体养好。”

谢康生——“最后走下阵地的只有我一个人!”

档案

姓名:谢康生

经历:老山战役

年龄:49岁

现状:现供职于苍南县人大常委会

“在115战役中,我们一个排总共15人牺牲了8个,我们班5个人牺牲了3个,1个受伤,最后真正走下阵地的只有我。”立过一等功的谢康生说自己在老山战役中,一共守过五个阵地,毙敌15人。

在我们的印象中,猫耳洞、硬骨头六连、血染的风采等关键词就是老山战役,谢康生给了我们最好的诠释,他的连队是个机枪连,与著名的“硬骨头六连”同属2营。1984年7月,谢康生所在的部队1军1师1团进驻到老山前线保卫边疆,在经过4个月的临战准备后,于12月8日进入阵地,接替14军作战。

上阵地前,谢康生身上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本来,作为机枪连的一班长,谢康生对上阵作战满怀信心,但是临战前,连队考虑到他是家里的独男,就把他调到驭手班当了班长,战斗快要打响的时候,驭手班留守后勤,不用上阵地,这下,谢康生不干了,他磨着连领导,多次要求调回原来的一班当班长,他说,“我是生怕自己上不了前线,打不了仗。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既然到了前线,不上阵地算什么?”他甚至两天不吃饭,还拒绝战前合影,在他的软泡硬磨下,连队只好与其他班长商量,最终,谢康生如愿以尝,仍然让他当一班长,配属四连,上了阵地。

“我们的阵地上全是黄土,那是被炮火炸的,而越军的阵地比我们高,还有树木岩石隐蔽,因此我们是在敌人的枪口上,守卫着阵地,第一个晚上,我们排就牺牲了三个战友。阵地上到处是地雷,我们埋的,越军埋的,都混在一起,一脚踩下去,整支腿就没了。”谢康生说,“由于是一个连队作战,阵地不大,宽度120米吧,纵深也就20米左右,与越军的140阵地仅二三十米的距离,最近的地方,我们和敌人只隔着一块大石头,说话都听得到,这时候,我们就用榴弹和手榴弹喂他们,一般不打枪的,打枪容易暴露目标。”

在谢康生的回忆中,他提到了“百米生死线”,由于山上没有水源,又没有及时补给,战士们饮水要到山下去背,背水时必须经过一处宽阔地带,约有百米,完全暴露在越军的射击范围内,“我就亲眼见到一些战友,因为背水而被越军射中,牺牲了不少人。”

谢康生还给我们说起了他的排长、被称为“老山前线的王成”的吴恩光,“他来自上海,是个大学生,还会写诗,在115战役中,凌晨三四点吧,越军两个营的兵力围攻我们,对了,那时候,我们的阵地也就20几个战友,吴排长最后拉响了杀伤力巨大的爆破筒,把两个坑道都炸平了,他自己和另一个战友粉身碎骨,光荣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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