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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现代版书坛佳话——《萧耘春谈章草》出版台前幕后

发布时间:2010年10月26日 来源:苍南新闻网

萧耘春在首发式现场。

会文书社在南雁荡山举行的《萧耘春谈章草》首发式会场。

《萧耘春谈章草》书影。

萧耘春谈章草书信手稿(局部)。

记者 陈革新

“不经意间给寿耀的一封信,如今编成了一部书得以出版,真是想不到的事。”萧先生对我说起此事,反复强调了“不经意”和“想不到”。

由黄寿耀编辑、浙江古籍出版社出版发行的《萧耘春谈章草》,内容与形式俱佳,是一部“生动的章草读本”。全书由尺牍和附编两部分构成。“尺牍”是萧先生对历代章草作品的梳理、历代章草名家特点的例析和自己研习章草的心得。编者作了释文与注解。“附编”辑录“历代章草选粹”和“历代书家论章草”,是学习章草的经典范本和颇具学术价值的“参考资料”。

适逢会文书社成立十周年纪念之际,油墨飘香的《萧耘春谈章草》成了这次“雅集”的重要内容。在文化渊源久远深厚的南雁荡山,书社为该书举行了简朴而隆重的首发式。会文书社是汇聚温州籍书画界精英、致力于传统书画创作与研究的民间社团。林剑丹、张如元、肖文飞、张索等40多位嘉宾和书画家参加了这一活动。大家的口碑较一致——萧先生偏安一隅,孜孜追求,人书一体,优雅脱俗,其品格堪称“德艺双馨”。

黄寿耀原为苍南县文化馆干部,现已调往浙江美术馆工作。他是萧先生位数有限的“入室弟子”。对恩师,他“心有感铭”,花费心思与精力,编成一书,并以此作为特殊礼物来回报师恩。翻翻书页,我分明掂出了含金量。这段书坛佳话,没理由不成为美谈。

有关此书出版过程的台前幕后,在本书的序、跋及后记中已有片断记录。我打长途电话从寿耀嘴中掏来的几个细节算“独家新闻”,在此请允许我暂且不表。不过,站在门外,静心阅读了《萧耘春谈章草》之后,我却有另一番感慨——

师生之间一封不经意的“家书”,从在坊间传阅到正式出版,我分享到了“曲水流觞”的优雅韵味。由此反思,艺术创作,该有怎样的氛围?读尺牍“真迹”,让我联想到“第一帖”。由此反思,艺术创作,作者该拥有怎样的心境?

夫子在牛车上讲学,弟子记录整理成一部中国“圣经”,这传统基因流进了寿耀们的血液。由此反思,传统文化的滋养,会不会产生血脂偏高,让现代的艺术创新思维和对外来文化的吸收失去均衡?

子曰诗云是一片容易迷惘的森林。品品吴冠中,读读余光中,眼前,或许有另一片开朗的绿洲。

一封用毛笔在宣纸上写的书信,因为份量,终成一部公开出版物。这一文化现象,是否可说明一点——在微博、飞信被普遍运用的网络化“泛文化时代”,人们对文化精品始终有着十分强烈的“渴望”和“呼唤”。

当下书坛甚至文坛等等坛,该抨击的“时弊”太多。但是,中共苍南县委宣传部能在有限的“精神文明建设”经费中拔出一笔资助《萧耘春谈章草》出版,真是有“战略眼光”。借用网络语言,我们要真心地“赞一个”。浙江古籍出版社不按“市场经济”操作,让一封书信变为一件文化精品成为现实,我们也要“赞一个”。

常常与萧先生“面对面”,他闲聊的不经意间,往往会让我肃然起敬。他通读《苏东坡全集》,通读《鲁迅全集》,也选读些二十世纪外国文学。他的书外功夫有多深,我想不到。

序 言

鲍贤伦

萧耘春先生是我非常敬重的书坛前辈,他的书法、学识与为人在书法界口碑甚佳。心仪很久了,见面却匆匆。前年在杭州恒庐美术馆与萧先生第一次见面,握手晤谈不过三五分钟,那股冲淡、谦和、温润的气息便已让我倾倒。“白头如新,倾盖如故”,人与人之间的意气是否相投,常常瞬间便知分晓。萧先生周身透出的不就是我最为珍视并寻觅的古风吗?

有古风的人才能写出有古意的作品。萧先生不发虚妄之言,不作宏阔之想,数十年来执其一端,定其一点,把章草书写深写透,写到人书一体,写出优雅脱俗的动人气息。我以为这正是智者的选择。

当前书法创作,就审美追求倾向极而言之,可分为两端:古意与现代性。书法家或分而治之,或兼顾而有侧重,或心无旁骛直取一端之极致。其中利弊成败,因而异,区别与辨析并不困难。但在古意这一端,却很容易被笼统混说。假设把书史长河简单划一界线,则宜放在汉末三国。前后之书,譬之文学:前者是古体诗,是先秦散文;后者便是近体诗,是骈文,两者的品评不可混淆,取法更应细心甄别。章草书处于古意的前段之尾,仍属于“古体诗”一类。

章草书脱胎于隶书,又衍变为今草,严格说来并未真正自我成熟为一种体格。所以就规范而言,虽有《急就》、《月仪》、《平复》及二王草书古拙一系,终究还难成体系规模;至于元明清个别书家,已是各树新面,去古已远了;两汉简牍倒是活水源头,但是隶草相间,要成为章草的取法对象,其中梳理耙剔、转化再造的功夫也非常人可以胜任。再就性情发挥而言,章草书的舒缓雍容与令人的心浮气躁在节律上也反差很大。因此,章草书确实难写。

写章草就是走克难之道。既然章草夹在隶书、今草之间,那么从隶书或今草进入章草大概是不错的路径。除了朝夕揣摩,积以时日,水到渠成的常规之外,是不是还有“强攻”的可能?假设谈化“体”的意识,强化笔势的改造,先搭出架式,再逐步完善润养,是不是也行?我们常常过于注重辨认书体,而疏于分析笔势,忽略了笔势在跨越书体、营造书风中的巨大作用。当然假设只是一种可能,实践才是现实的。道路肯定有许多条,每个人只能走一条。

萧先生把自己关于章草的幽微心得化为金针度与寿耀;寿耀又化私为公将其刊行发布,并把自己及与友朋传读之际的感悟、征引附丽编末,扩充为一个生动的章草读本,这对于阐扬萧先生的书学,引发更多的人研习探究章草之兴趣,可谓善莫大焉。

寿耀又嘱我写段文字作为配合。因为萧先生在信中的谬奖之辞已令我汗颜,一时顾虑重重不敢贸然动笔。昨日读报,说萧先生与钱钟书先生书信来往三十多年,却从未见过钱先生,萧先生说出了一个让我怦然心动的简单理由:“和钱先生的来往,都是他对我好。再去北京打扰他,太麻烦他了。有先生的照片看看就行。”所谓古风,核心就是为他人想。对照萧先生,我顿时感到自己起先的顾虑其实是很狭隘的。于是提笔把我自己的学习体会报告如上,以就教于萧先生和诸位读者方家。

金鉴才

仆早岁习章草,文若夫子亟怂恿之。然以居处乡陬,闻见既寡,卒以不得其门而废。近黄君寿耀携苍南萧耘春先生论章草帖来示,梅雨孤灯,快读数过。其品骘古今,辨别利害,允称精审。及赏其点画,则又如月鉴霜林,花舞春风,足备典型,使奉教于当时,仆于此道或不以辍也。

夫书者,文章之余事,而文以载道,故古来书家,皆本乎经术,涣为文章,发之以书,自然随心适意。若萧先生者,蛰居乡里,身无奔竞之劳,心无利名之累,坐拥图书,日亲笔砚,澄怀清心,静观自得,真奇特士也。故行吟挥洒,未有不契乎道而合乎矩者矣。或曰章草甚难,其于萧先生者,又奚难哉。

后 记

黄寿耀

二OO八年秋,我有幸参与鲍贤伦先生在宁波美术馆举办书法个展的整个过程。鲍先生追本溯源的古隶给我感触颇深,使我对发端于古隶的章草有一股学习的冲动。趁回老家探望恩师萧耘春先生时,我很认真汇报几年来在杭州的学习情况,谈到深以为憾的两事:一是过去在先生身边十多年没有好好读书、做学问;二是虽临过大量篆隶真草,而又专攻行草,却唯独没碰过先生最为擅长的章草。没想到的是,过后不久,从未给我写过信的萧先生,竟一口气给我写了九纸尺牍,专谈如何学习章草,令我大喜过望。所喜之余,我迫不及待地与书法界朋友分享。最先看到此尺牍的是柳河和胡小罕两位学兄,他们不约而同地建议出版,并对该书的体例、构思提出了具体的方案,让萧先生这通体大虑精、深入浅出而又格调高古的尺牍得到更多的同道共赏。

萧耘春先生在书法之外,文史诗词造诣颇深。先生少年时即随浙南书坛名宿张鹏翼先生学习诗文书法,张先生擅写鸡毫,以行草名世,萧先生师其心不师其迹,却专章草。山谷云:“蕙之九荂,不如兰之一花。”萧先生固守一隅,长期优游于章草之道,自成一家。从师之初,张先生说:“你要把诗和古文学习好,至于书法,可慢慢来。”这句平实的话影响着萧先生,他把大量的时光花在读书上,哪怕在被错划为“右派”的日子,先生也从不释卷。萧先生不求闻达,甘守寂寞,与世无争。他与钱钟书先生通信三十多年。钱钟书先生逝世后,有记者采访萧先生,先生婉拒,他说:“钱先生是珠峰,而我只是微尘。”杨守敬《学书迩言》中引清代梁山舟话,说学书有三要,天分、多见、多写。杨守敬“又增以二要:一要品高,品高则下笔妍雅,不落尘俗;一要学富,胸罗万有,书卷之气,自然溢于行间。古之大家,莫不备此,断未有胸无点墨而能超轶等伦者也。”萧先生人品与学识俱高,故其书也神清气爽。他的人品、学识、书品完美结合,值得我们年轻一代学习。

编辑这册《萧耘春谈章草》的过程,也是我对章草梳理和学习的过程,更是让我感受各位长辈、老师道德文章的过程。金鉴才先生为之题跋,鲍贤伦先生欣然作序,两位先生均对萧先生作了高度评价,都谈了对章草的认识,观点独到,充实了这个集子的学术内涵。

今年适逢萧先生八秩,同时也是我受业先生二十周年。因此,此书的出版又多了一层意义。我心有感铭,感谢苍南县委宣传部戴嘉宝部长的大力支持,感谢陈纬、郑利权两兄分别于“注解”和“历代书家论章草”章节用心用意、劳多绩显。感谢戴家妙、许洪流、李介一、陈斯、黄建生诸兄提供的帮助。众人拾柴火焰高,没有各位师友的支持和帮助,就没有这个集子的面世,但因本人,学识有限,谬误难免,企盼方家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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