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传统到现代——对“苍南精神”的文化社会学解读

徐声响

城市精神是一个城市的内在气质和根本价值追求，是内化于市民日常生活中的哲学法则，是体现城市独特风格的显著符号，对城市精神的发掘和培育具有独特的文化社会学意义。苍南精神的征集和评选，是苍南社会文化发展中的一件大事。“苍海纳百川，敢为天下先”的苍南精神内涵，尤其值得我们深入研究和把握。

一、苍南精神的文化社会学意义

当前，对于文化作为一种“软实力”的重要性，已经得到了从政府、学界到普通百姓的普遍认可，将文化的发展置于经济社会发展全局越来越重要的位置已经成为从国家到地方的共识。

根据国际经验，人均GDP 1000到3500美元是文化发展的关键期。2009年苍南县人均GDP按年平均汇率折算达到2526美元，经济社会发展正处于这个文化发展的关键期，需要我们按照中央的部署推动苍南文化的大发展大繁荣。推动文化建设首要解决的问题，当然是建设一种什么样的文化的问题，从社会学的角度讲叫做价值观问题，这是文化建设的最核心问题。

城市精神根植于城市的历史，体现于城市的现实，昭示着城市的未来，引导城市发展的价值取向，是支撑城市崛起的无形的强大力量。“苍海纳百川，敢为天下先”的苍南精神正是苍南区域传统文化的深刻总结，苍南现实改革发展精神的准确概括，同时也是苍南“后发崛起，全面跨越”蓝图实现的精神支撑。可以说，苍南精神正是一条来自传统苍南而又流向现代（或说未来）苍南的河流。

二、根植于苍南区域文化传统个性的苍南精神

苍南在历史上一直是个移民大县，特别是从隋唐以来，四面八方的移民源源不断地进入苍南。苍南几乎是一个完全由移民组成的社会，翻遍苍南各姓氏的族谱，你找不到一个真正的苍南原住民。今天，苍南县共有127.59万人口却有426个姓氏，总面积1272平方千米却有闽语、瓯语、蛮话、金乡话、畲族语等五种方言，这都是苍南人口的多元多流的佐证。不同地方的人带来了不同的区域文化传统，形成了多元多流的社会文化，多元文化的冲突与融合，将宽容、开放、果敢、敢作敢为的精神渗透于苍南人的观念、态度、行为方式和价值取向之中。

此外，构成苍南文化十分独特的文化特质“宗族”观念和“尚武”风习，实际上也与“苍海纳百川，敢为天下先”的苍南精神有着独特的联系。苍南一直是受血缘家族文化影响较深的区域，“宗族”在苍南的农村一直有着十分深远的影响，对村治保持着一定的影响力。“宗族”参与村庄政治以后，改变了村庄原有的单一性权力结构，使之转化为多元性权力结构。罗伯特·达尔认为，多元性权力结构是民主政治的基础。所以苍南民众的民主意识往往来地更强烈些，也就更敢于突破旧有的规范，这也构成了苍南人特别“敢为人先”的文化因子。苍南由于地处交通闭塞的山海地带，历史上是海盗、倭寇经常出没的地方，而政府的救援往往姗姗来迟，苍南人只好靠自己保护自己，“尚武”的风气由是盛行。历史上苍南曾出过七个武状元，“尚武”的风气之盛可见一斑。“尚武”也造就了苍南人与其他南方人不一样的豪气、宽容与果敢。

草根性、多元性、进取性构成了苍南区域文化的独特品质，而“苍海纳百川，敢为天下先”正是其具体写照。

三、作为苍南改革发展动力的苍南精神

一个地区的发展其支撑条件归结起来无非是两大方面，一是发展的外部条件，一是发展主体自身。而苍南除了地处东部沿海这一有利区位条件外，发展的外部条件没有任何优势可言，甚至与同时期的其他地区相比完全处于劣势。这样在分析苍南发展的支撑条件，我们只能从发展主体自身入手，只能将眼光从物转向人。但是苍南的人力资本从教育、知识而言，从全国看充其量只能排在中下水平，并无优势可言，其优势只能在于非知识因素方面，在于苍南人的精神素质。主要体现为：

一是兼容并蓄的“开放”精神。或许是得益于草根文化和移民文化的传统，苍南人很少会被主流文化或权威学说左右，多元化成为苍南社会文化一个十分鲜明的特征，苍南人总是宽容的对待不同的观点和新生的事物。比如，商品经济传统在苍南即使在文化大革命时期都得到了较好的保存，“资本主的尾巴”在苍南总是越割越长。苍南的改革开放之所以能够走在前列，和这种兼容并蓄的土壤是密不可分的。

二是讲求实效的务实精神。主要体现为苍南人对待原有制度安排上的务实、理性、灵活的态度。苍南民众在改革发展过程中，善于变通、敢于变通。苍南的党委、政府无为而又无不为，不囿于制度的樊篱。这一切都是以讲求实效为价值的。我县首创的“挂户经营”就是最生动的例子，这当中有苍南民众的灵活创新，又有苍南政府、领导的务实理性。

三是奋发进取的创业精神。苍南县人多地少，资源稀缺，靠有限的耕地很难养活自己。苍南人具有强烈的脱贫致富的愿望，他们想方设法、大胆尝试去摆脱贫困，什么苦都能吃，什么活都能干。这种强烈愿望构成了苍南人创业的动力之源。苍南人自改革开放以来，自谋发展，自主创业，打造了印刷、标牌、塑编、礼品、仪表等优势产业集群，形成了资源与产品“两头在外”的经济格局；苍南农民依靠自己的力量，兴建了“中国农民第一城”，开创了全新的城市化路子。

四是敢作敢为的创新精神。改革开放以来，苍南人创造了十四个全国改革首创，令世人刮目相看，充分展示了苍南人敢为人先的优秀品质。苍南人身上具有难能可贵的开拓创新的勇气，只要是政策没有禁止的他们都试着去干，政策禁止的只要符合经济社会发展的规律他们就变通着干。

这四种苍南人的精神素质，将之归结为一句话就是“苍海纳百川，敢为天下先”，这就是我们的苍南精神，这正是苍南改革发展的不竭动力。

四、支撑苍南跨越发展的苍南精神

城市精神的发掘和培育，其最终的目的在于引领和支撑城市的未来发展。“苍海纳百川，敢为天下先”的苍南精神，也应该成为苍南发展的灵魂支柱与不竭的动力源泉。当前，苍南正处于“后发崛起，全面跨越”的关键时期，我们必须继续培育和弘扬苍南精神。

一是要进一步培育和弘扬“苍海纳百川”的“开放”精神。要与时俱进，赋予开放理念和兼容胸怀新的内涵。“苍海纳百川”不仅仅只体现为宽容和学习，在新的历史条件下，“苍海纳百川”更应体现为全球性的战略眼光，体现为长远的历史眼光，体现为生态的可持续发展观。同时，也应指扩大苍南的对外开放水平和提升苍南人民的人文情怀。

二是要进一步培育和弘扬“敢为天下先”的改革创新精神。当前，苍南正面临新的创业，正全力打造“海西经济圈、浙闽区际经贸中心、新兴先进制造基地、山海风情生态乐园、鳌江流域港口城市”，正掀起新一轮的科学发展黄金期。这首先要求我们要发扬奋发进取、走在前列的精神，要有昂扬的斗志。其次，要求我们继续发扬“先人一步”、“高人一招”的改革创新精神，要有勇立潮头的胆略。（作者单位：苍南党校）